當他們開始改變,並且堅持這個改變,這個霸凌的運作系統,就會開始崩解。擁有比較多的權力的人(如莎薇),如果能率先勇敢,很快就能夠帶動大部分的人;但即使你是無名小卒(薩莫與傑克),只要你能夠堅持而且穩定的陪伴被霸凌者,一方面你的存在就是他最大的支持,另外一方面,「穩定而且堅持的少數」持續一段時間之後,就有可能對系統產生影響[4]。
所以重點就在於,當你身邊發生不公平、不正義的事情時,你有沒有勇氣成為「那一個人」,而不是只說「不要理他們就好了」?
成為「那一個人」
很多年以後,我才知道那一句「不要理他們就好了。」其實真正想說的可能是「你的痛,我覺得不重要。」這就像是一個隱形的拳頭,重重地打在被霸凌者的心頭。
「從這麼多學校霸凌的研究當中我們發現什麼呢?只要有『一個人』願意站出來,不論是陪伴他、幫他說一句話、站在他那邊,他就會覺得自己不是孤單的那一個,就有可能離自殘、自殺、自暴自棄遠一點。問題是,你願不願意當『那一個人』?」上個月強者我同學在報告的最後講了這麼一段話[5],讓我感觸良多。
我何其有幸能夠當阿嘟的「那一個人」。雖然當時我受困於自己的議題,仍然沒有能夠真正以老師的身分幫他挺身而出,不然我應該可以發揮莎薇以上的影響力,如果時光倒流,我能不能為阿嘟、也為自己再多勇敢一點?
然後我也終於想起,20年前真正拯救我的並不是合作社的那一隻滷雞腿,而是每一次我去買雞腿的時候,都會多給我一顆滷蛋,問我「這樣吃五霸牟(會飽嗎)?」的合作社阿桑(媽呀我現在打這行字都眼眶泛淚)——她才是在千鈞一髮的時候,讓我感覺到無條件被關愛的「那一個人」。
你也可以。
當霸凌發生,你也可以成為「那一個人」。
因為沒有人,是局外人。
註解
[1]「想死」有2種,自殺企圖(suicide attempts)與自殺意念(suicide ideaton),前者更靠近死亡,例如可能有具體計畫了。其中最關鍵的因素是社會支持,可參考這篇回顧研究: Klonsky, E. D., & May, A. M. (2014). Differentiating suicide attempters from suicide ideators: a critical frontier for suicidology research. Suicide and Life-Threatening Behavior, 44(1), 1-5.
[2]研究顯示,「吃療癒性食物容易讓人聯想到人際關係」、紓緩寂寞(例如雞湯是常見的療癒食物,可參考此簡報)。 Troisi, J. D., & Gabriel, S. (2011). Chicken Soup Really Is Good for the Soul: “Comfort Food” Fulfills the Need to Belong. Psychological Science, 22(6), 747-753.
[3]Anderson, H.(2008)。合作取向治療:對話.語言.可能性(Conversation Language and Possibilities:A Postmodern Approach to Therapy)(周和君譯)。台灣:張老師文化。
[4]少數人造成影響的要素(Minority influence)是「穩定一致又堅持」。其他人就會覺得奇怪這些人怎麼這麼堅持,是不是有些原因?Nemeth, C. J. (1986). Differential contributions of majority and minority influence. Psychological Review, 93(1), 23.
[5-1]當孩子面臨霸凌有許多負面情緒、自傷自殺行為,學校或家庭的支持(至少有一人支持)是最重要的保護因子。賀欣音、郭丁熒 (2012)。 學生知覺學校支持與學生霸凌行為關係之研究-以臺南市國中為例。教育學誌(27),頁 83-131。
[5-2] Xin, X., Ming, Q., Zhang, J., Wang, Y., Liu, M., & Yao, S. (2016). Four distinct subgroups of self-injurious behavior among Chinese adolescents: Findings from a latent class analysis. Plos One, 11(7), e0158609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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